十二天前,在病房中躺了三天的虞司砚方才醒来。
带着涩意的眼球久久无法睁开,仿佛这样就能把先前发生的一切都用一场梦境来辩解。
那么,他现在回家,还能看到一道在沙发上挑选着剧本的身影。
女人会拨弄着卷成波浪的长发,悠悠抬头,对着他露齿一笑。
虞司砚不会承认,但他的确有些后悔了。
胸腔中的心跳曾经无数次地提醒过他,有些重要的东西正在从他的生命之中被剥离,可他视而不见。
未知的痛楚折磨起了不堪重负的心脏,他强迫自己想起宁玥白,想起女人垂泪的眼。
两道不同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交叠,虞司砚捂着胸口,咳出一口血沫。
睁眼注视着病房的天花板直到天黑,他缓慢疏离着,自己是怎么将局势弄到现在这样收不了场的地步。
他是个理性且注重责任感的人,遇事先考较利益,在少年期的磋磨中习惯了不动声色。
为数几次控制不住脾气的时候,都是在孟繁星面前。
也许是知道女人包容且畏惧失去,所以才肆无忌惮,无所顾忌。
从心底来讲,他并不希望孟繁星已经死去。
然而人的生死并不为他心意所控,何况,孟繁星是在他眼前被焰火吞没的。
没有人能从这样的灾害中存活,他告诫着自己。
哪怕在他眼里能支撑住一切的孟繁星也不会例外。
夜幕降临,他恍惚的脸上恢复了血色。
支撑起身体勉力下了床,却正撞上匆匆赶来的助理。
“虞哥你醒了?正好,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年纪不大的男人压着眉眼,神秘兮兮地压下了声线。
“你手机这几天一直放我这的,刚有人给你打了个电话,号码好像是美国的。”
“我接了之后那边说,这段时间让你做好准备,如果能撑住的话,就找时间去一趟纽约,他有笔账要跟你算。”
助理挠了挠头,看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哥你说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好端端威胁人算怎么回事。”
“还是说,你在美国得罪过什么人?”
虞司砚也皱起了眉,思索许久后,也没有想起自己有没有得罪过谁。
至于他认识的国外的朋友,也没人有理由威胁他。
“是诈骗电话,不用管。”
他颔首,蹒跚地扶着栏杆走到了电梯旁。
这间医院他很熟悉,因为他的初恋,身患白血病的宁玥白也住在这里。
之前有次孟繁星莫名其妙晕倒,他也是把人抱到了这里。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心慌也许是因为孟繁星的缘故。
所以放下女人后,他匆匆赶去了宁玥白的病房,想用那张曾经深爱的脸唤醒自己的记忆。
然而,当发现自己对着女人一如既往楚楚可怜的病容只剩下疲惫和责任感时,他的心更加慌得厉害。
宁玥白向来敏感,立刻察觉到了他的情绪不对,柔着声音问出了那句让他至今都记忆深刻的话。
“司砚,你真的要跟那个孟繁星结婚吗?”
他撑着笑容,心乱如麻还要嘴硬地回复出那些气话。
完全没有注意门外是不是有人在听。
现在向来,孟繁星的种种不对劲也许是从那天开始的。
所以现在,他应该去看一眼宁玥白……
也看一眼,自己的心究竟说了什么。
然而,那一眼过去,却让他遍体生寒。
病床上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捧娇艳欲滴的栀子花。
可宁玥白对栀子花过敏!
她身边也没有亲朋好友,除了虞司砚之间,究竟还有谁会来看她。
并且,在这间他安排了人看管的病房里,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人消失了。
露珠还残留在花瓣上,层层叠叠的白与绿之间,摆放着一张卡片。
虞司砚颤抖着拿起,一行漂亮的花体英文呈列其上。
“Thefirstgift,from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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